[HQ/侑北&角名治]未來的未來(宮侑、治2018生賀)

注意事項:

*侑北/角名治,清水向

*雙胞胎的所有互動都是親情向

*侑兄治弟,私設如山

*時間線是大學生

沒問題、以下正文


————


如果未來沒有盡頭,那我們會變成如何?如果那天我(們)沒有牽起你(們)的手,如今的我(們)會是什麼樣子?如果、你(們)從來不曾開過口說愛,那麼現在的我們是不是只能形同陌路、或是只剩下緬懷過去美好的餘地?

 

不過這些諸多的假設都不必要去思考,因為、我們都好好的。

 

/

 

「治,」角名拍了拍躺在床上的治,治裹著棉被、翻過身背對角名,嘴裡不知道在咕噥著什麼似地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音,角名嘆了嘆,心想、也許是秋日空氣過於舒爽吧?他眉頭微皺,用著輕柔的口氣說著,「起床了。」

 

「唔……」治扭了扭,才慢慢轉向角名,「今天不是放假嘛……?」

 

「是你說今天早上八點有侑的比賽吧?現在七點四十五了。我以為你會想要看。」角名淡淡地說著。

 

「……哦。」輕輕地回應一聲,治便起身了。

 

──果然、過了這麼久了,手足之間的感情是不會消散的吧?角名心想。

 

身為治交往五年多了的男朋友,二十二歲的角名、極其偶爾、會覺得那個宮侑真的很煩。先不論那人在長大後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像高中時期一樣,會偷吃治的東西、會拿走治的衣服卻又不還,總得來說還是跟高中時一樣討厭。

 

但是、手足之間那淡淡的聯繫,卻又根深蒂固在侑跟治之間,而且治長越大對侑的容忍度不知為何卻更大,大概是在他們準備升上高三後才開始這樣的,這讓角名感到非常心煩。不過他也知道治是喜歡他的,所以角名不會不安。

 

只是、極其偶爾、會想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脾氣而已。

 

不過現在他們兩個都搬出來自己住了,從大學時期就有在打工他們多多少少也付得起現在的房租,雖然還無法買下屬於他們的房子,也不像侑那樣已經在為國家隊效力,比賽時精湛的球技讓他在國內外有了一些名氣,在國內的身價大概再存個幾年就已經夠他買房子了,不過角名跟治覺得他們現在這樣也足夠了。

 

小小的租屋處,有著彼此在身邊,也算是幸福了,角名一直都是這樣想的。至少他們能一直都陪伴在對方的身邊,不像侑那樣偶爾還要到國外比賽,長時間不在家的,總讓侑的同居戀人,北信介,獨守空閨──雖然對方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角名將自己剛才就準備好了的早餐放到客的廳桌上,打算讓治待會一邊看轉播、一邊吃早餐。早餐是治最喜歡的飯糰、以及治習慣喝的熱牛奶加兩匙蜂蜜,角名總說不要吃得太甜,不過喜歡吃布丁的治看似不放在心上,其實也進步不少了,從三匙蜂蜜變成現在的兩匙。

 

簡單梳洗過後的治身上仍穿著睡衣,慵懶地走到他們一起合買的綠色沙發上──那是他們在家具行逛了好久才看到的、物美價廉的沙發,那時的他們能買下的大概就只有它了──在角名身邊坐下,身體輕輕地靠在對方身上。

 

治伸手去拿自己的飯糰,角名則打開了電視機,一開便看見了對鏡頭微笑揮手的侑,還對著後方拋了個媚眼,角名似乎聽見治用著低低的聲音說著「愛現」、「噁心」之類的話,不過他們心裡都知道這媚眼是想要拋給誰的。

 

畢竟、侑再怎麼愛現,也不至於會隨隨便便拋媚眼。

 

「前輩這次有去?」

 

「嗯、北前輩本來說不要去,是侑一直千拜託萬拜託,前輩才答應的。畢竟前輩不是那種喜歡靠別人出錢的人,前輩絕對會找機會還侑飛機票的錢的。」

 

「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因為他打給我哭訴。手足不是這樣當的吧。」

 

聽不出治到底是嫌棄還是什麼口氣,角名還是抬起手,揉了揉治的頭髮。後者淡淡地看了看前者,微微瞇起自己的雙眼,嘴角雖然沒什麼變化,但角名知道治是心滿意足的,沒由來地、他就是心知肚明。

 

待比賽聲響起,治也差不多吃完自己的早餐了,拿起溫熱的蜂蜜牛奶捂著自己的手。

 

他倆靜靜地窩在沙發上,看著場上的球在網子兩邊來回,侑這邊已經先拿下了一分發球得分,然而現在的第二球卻有些僵持不下,遲遲沒有落地。雖然角名跟治看不見侑的表情,不過他們都能想像出那人越打越開心的模樣。

 

除了能想像到侑的表情,他倆也能想像到,那個坐在觀眾席上的前輩會是帶著什麼樣的微笑、用著怎麼樣的深情,注視著侑的一舉一動,並且在對方拖出好球時,隱藏在內心深處所有翻湧滾燙的情緒。

 

那兩人能走到現在也不容易。治曾經跟角名談起這件事。除了侑總是說謊,當初侑跟那位前輩總算走到一塊時,花了治跟角名不少的心力,才讓那個總是用謊言藏住自己對於愛情的不安的侑,踏出那一步。

 

媲美阿姆斯壯的一步。角名曾經調侃過侑。

 

這樣我就不用一天到晚都在看你跟治放閃了,看久了真的很討厭欸。侑不經意地這樣回答,像在虛張聲勢的語氣,卻還是無法掩蓋掉頰面上的縷縷紅絲。

 

幼稚鬼。治這樣說著,語畢便拆開自己手上的、剛去超商買的御飯糰。

 

說別人說到你自己啦!治你這傢伙才是最幼稚的!侑忿忿地揮舞自己的手,大吼大叫著。此刻的角名跟治看著這樣孩子氣的人,再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完全想不透前輩到底喜歡侑哪一點。

 

許是互補吧?全世界大概只有像北前輩那樣認真的人,才能包容且認真地跟侑談戀愛了。治輕聲說道。

 

說的也是,而且侑大概也不願看到前輩難過。角名輕哂。

 

那年春天的那一天,三個高二生的口無遮攔,時而鬥嘴時而動手,依然還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在哪裡,身旁的人還是不是現在這位,但是他們卻覺得那些像是稍縱即逝的流星的所有轉瞬、即是恆星般的永恆存在。

 

「如果那些迷妹知道了侑有男朋友,你覺得會怎樣?」角名突然開口說,此刻侑剛好來了個漂亮的二次進攻,為隊上拿下第二分,後快速地轉向觀眾席,對著觀眾席露出燦爛的笑容,使得那方向的女孩子們不停尖叫著。

 

「怎麼突然多話起來?」治拉過角名的一隻手,抱在自己的懷裡,掰著角名的手指玩,心裡想著那個宮侑實在是過於愛現,然而那位前輩似乎也很吃這一套就是,「太過壞心眼會被女孩子討厭的哦?角名倫太郎先生。」

 

「我不需要女孩子喜歡我,最好都討厭我,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被女孩子怎樣了。」角名有些故意地說,早晨透過窗戶流進來的陽光,將角名的臉照得有稜有角,像是雕刻過的精緻臉龐,讓治看得有些迷離。

 

「……哦。」忍下內心想要去親吻對方的衝動,治淡淡地說著。

 

角名牽住治的手,後縮回自己的手,帶著治的放到自己的唇邊,蜻蜓點水的輕吻過治的手背。治被角名有些乾燥的嘴唇搔得有些發癢,本想縮回來,卻發現手背上一陣濕潤,盯著電視機的雙眼看向自己的手。

 

「一大早不要亂發情。」治淡淡地說著。

 

「我覺得你去跟侑說還比較快,他整個人都散發粉紅泡泡,看著看都煩死了。」角名有些煩躁地說。

 

「但是現在在我身邊的是你,不是他。」治轉過頭看著電視,此刻侑再次托出一顆漂亮的球,時機、高度及角度都很完美,卻被對方攔死了,侑臉上那過於誇張的表情,讓治跟角名不小心噗哧地笑了一聲。

 

「……嗯。」輕輕地、淡淡地,角名微微地笑了笑。

 

角名永遠記得,那年寒冷的冬天和那個溫熱的擁抱,在他心中烙印下深刻的回憶。

 

而治亦然。

 

/

 

「宮先生,今天的比賽──」

 

比賽結束,日本隊在牛島扣下一顆強力扣球後得勝,各家媒體紛紛上前做採訪,有些找上了年紀較大的隊長,有些則找上了年輕一輩的牛島、侑等人。而採訪侑的記者們大抵都忘記了、那個愛出風頭的宮侑先生到底有多蠢。

 

「媽媽、媽媽!有看到我嗎?媽──媽──」

 

宮.二十二歲且上過不只一次的電視.侑,今天依然對著鏡頭犯蠢,搞得隊友、教練、及各記者覺得十分尷尬,其中有些隊友在後頭露出了臉想要揍他的表情,但為了避免形象破滅(雖然可能本來就沒有了),還是忍了下來。

 

「……這個蠢蛋。」語落,治關上了電視,反正比賽也結束了,繼續看下去的話大概只會看到那個侑在犯蠢了。

 

「嗯?」角名嘴邊噙著笑意,除了發自內心地對侑感到發笑外、還有對那個治的反應感到興趣。畢竟、治曾說過北前輩是全世界最包容侑的,卻沒發現他自己對他的寬容也越來越大,角名知道治其實也是有在關心侑的,只是治不說。角名笑盈盈地繼續說道:「幹嘛關電視?」

 

「侑太吵了、一直叫。」治拿著方才喝熱蜂蜜牛奶的杯子到水槽清洗,語帶嫌棄地說道。

 

「不過我看治也挺吵的啊?」角名走到治的身後,雙臂圍過治的腰,將頭靠在治的肩窩上,在治的耳朵旁用著氣音說道,「在我床上時──」

 

「夠了、」溫熱的氣息從耳間蔓延,弄得治全身發顫,下意識地全身一縮,治覺得自己必須阻止這一大早就在對自己毛手毛腳的角名倫太郎,否則接下來難受的、會是自己,「角名你明天就沒有考試嗎?」

 

「……沒有情調。」

 

「閉嘴。」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待著,微涼的乾燥秋日空氣有些凝結,許再一些熱度就能迸出一發不可收拾的火花。

 

「你覺得侑那邊會怎麼樣?他都帶前輩過去了,大概不會趕飛機回來?」角名突然開口,打破了那差點就要走火的凝滯空氣。

 

「我不想去想。」治淡淡地說,然後轉過頭輕輕地啄了一口角名的臉頰,「快點去準備明天的小考,我不想因為這樣就被當,我要畢業的。」

 

其實角名不是不知道,畢竟宮侑那傢伙到底會做什麼事都太好猜。只是角名知道治也很久沒看到侑了,他覺得治可能──多多少少吧──會有點想他。

 

如果說愛讓人親密,那戀人之間的愛也不能拆散手足情深吧。即使角名知道雙胞胎總是拳腳相向,不過角名曾看過治拿著藥水幫侑消毒他倆打架後留下的、嘴邊的撕裂傷,以及治在侑第一次出國比賽時那心浮氣躁的樣子,角名全都看在眼裡。畢竟他也伴著治走過了五年。

 

「嗯。」角名輕輕地揉了揉治的頭。

 

「然後侑說他晚上就會回來,要過來我們這,」治淡淡地說,「北前輩也會一起過來,所以東西一定都要收好。明明他家比較大,幹嘛還來我們家。」

 

不過治心裡自然是明白,角名他也清楚。

 

「這樣很趕呢?侑那傢伙東西一定都亂丟,北前輩絕對不可能是跟他住一起的吧。」角名笑著說。

 

不過、雖然侑的一舉一動很好猜測,但角名並沒有猜到,侑那人卻又有辦法製造驚喜。

 

「北前輩──」待所有的採訪結束後,日本隊的大家帶隊離開,而在茫茫人海中,侑仍能在其中發現北的身影,「北前輩!怎麼樣我今天打得很好吧?是不是有成為讓你自豪到告訴子孫的後輩──!」

 

快被人海埋沒的北,自然也是將雙眼放在自家戀人身上,而那樣的吶喊也是完全竄入自己的耳中。北靜靜地笑著,他知道侑一定聽不到他說話,因為很快地侑就被隊友揍了一下,然後就跟對方說起話來了。

 

到底、哪裡來的子孫?北心想。

 

北淡淡地看著侑走遠,才慢慢地離開那人山人海,避開了許多粉絲們會經過的地方,依照手上那張像是鬼畫符般的地圖前進。北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沒多久、他跟上了日本隊的隊伍後方,稍微加快一些腳步後才走到了那到現在還在跟隊友拌嘴的侑身邊。

 

侑總是有辦法給人驚喜。

 

「啊、北前輩!」注意到自己身邊多了個矮自己快要半顆頭的身影,侑快速地轉過頭看過去,果真看見了北的身影。

 

「您就是北先生嗎?宮竟然真的拜託教練讓您跟我們一起行動呢!」方才與侑吵鬧的隊友看向那身材稍微纖細了點的北,其實隊上許多人都知道北的存在,畢竟侑常常在練習休息時叨叨絮絮著自家戀人有多可愛,「辛苦了,照顧宮這個渾蛋一定很辛苦吧?」

 

是的、宮侑先生在出國比賽前一直拜託教練讓北一同前來,讓北跟他一起住、一起坐飛機之類的。起初教練不想答應,但看在侑對球隊的貢獻也不少,此外、這次比賽當天對侑而言也不是一個普通的日子,教練便把這當做給侑的禮物,答應了。

 

本來不想答應侑的北,也是在侑的死纏爛打下答應了對方的邀約。不想答應對方是因為不希望對方一直在自己身上花太多的錢,畢竟、他們未來的家可能也是靠侑的錢買的,所以北才一直不願答應。

 

北不是不想更靠近侑一點,如果能夠一直待在對方身邊的話當然是好,不過如此任性的要求、北不可能說出來的。但是、長期無法見到對方的心情──雖然北從來不曾直接說出口,自己也不想承認內心的感受──總還是讓北答應了侑。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北此刻會在侑身邊的原因。

 

另一個原因,便是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還行。」北禮貌地點了點頭,「侑最難搞的時間其實是練球的時候,他嘴巴有點壞,我這邊向你們道歉,還請各位多多包容他。」

 

侑看著北跟隊友說著自己的不是──雖然這是事實,他自己也知道──心裡總很不是滋味,像是檸檬般的酸澀,侑有些喪氣地看著北。

 

北很快地就發現了侑的表情,隨後捏了捏侑的手,再輕輕地牽起。一發現北牽起了自己的手,侑開心地抱住北,而後就因為動作太大撞到後方的隊友,便被後方的隊友唸了一番,侑朝著對方吐舌,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北靜靜地看著侑又開始跟隊友拌嘴,便把侑拉近自己,「別總是跟隊友吵架,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

 

明明是在說教,那緊握著的雙手卻沒有鬆開。

 

自己牽起這雙比自己大了些的手幾次了?北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以往自己的安全感來自將所有的事情做好,如今卻因為這有些孩子氣的人,而帶給自己與以往不同、卻又是一樣的安心感,彷彿只要握著這雙手,就能被全世界保護起來。

 

課業、打掃、排球,北總能將這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就像奶奶說的那樣、神明總在看著的。所以在高中時期,北皆無考慮到談戀愛的事情,因為他覺得那並不是首要任務,愛情這種事慢慢來就好。

 

但侑那一而再、再而三的謊言卻又不停地擾亂北自己的心情。後來北才知道,雖然放羊的孩子最後不被信任,但他大概是最傻的農夫了,依舊深陷在那人的花言巧語中,也開始慢慢地深陷在那人有些犯蠢的模樣、精湛的球技、以及總是對著他露出的燦爛笑容。

 

當發現的時候,就再也不想放開手了。

 

那段日子所有的風風雨雨,自己的一顆心在上上下下、浮浮沉沉,雖然自己看上去總是那麼不慌不忙,自身的所有事情依舊事處理得妥妥當當,他以為誰也看不出來,但卻還是被眼尖的後輩,角名倫太郎,給發現了。

 

太明顯囉?前輩明明引退是為了專心讀書,卻還是有事沒事出現在球場呢。角名用著淡淡的聲線說道。

 

也許是因為自己太過喜歡,所以北才會答應了來自後輩出的鬼點子。雖然這讓侑不高興了一陣子,不過最後的結局是好的,那就無所謂了,反正侑也挺好哄的,牽牽小手、親親小嘴,就能讓那初嘗戀愛滋味的人喜不自勝。

 

北至今都很感謝角名跟治的。若非他們各自推了自己跟侑一把,如今能夠站在自己身邊的、總愛跟自己撒嬌的、願意對自己付出所有愛的,大概就不是那個在十八歲的歲月中、讓自己愛得義無反顧的人了。

 

「唔……好啦……」侑微微噘起嘴、有些憋屈地說著。

 

「好啦好啦!」隊友看不下去,在內心罵了上百次的「現充爆炸吧」再加上無限個白眼,拍拍手說道,「宮、你今天有事情對吧?在不趕緊去趕飛機的話,晚上可能到不了家哦?」

 

「對欸!」侑有如被醍醐灌頂一般,快速地恢復所有精神,「北前輩、距離我們的飛機起飛還有多久啊?」

 

「放心、時間夠,」北悠悠地說著,「不夠的話我就不會慢慢晃了。」

 

「那我們還是先走啦!」侑轉過頭,看向日本隊的隊友們、教練、以及所有的隨隊人員,後快速地牽著北開始跑。侑自然有顧及北已經一段時間沒有像他這樣訓練體力了,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跨出北跟得上的腳步,只為了不讓北太累。

 

「好,路上小心。」大伙一同說道。

 

/

 

「侑、快要到了哦?」北搖了搖在自己身旁熟睡了的侑,語氣很是輕柔,搖動著對方的力道也不是太大。

 

輕微的搖晃並沒有喚醒對方,反而讓對方睡得更熟。侑稍稍挪動一下身體,將自己的臉更靠向北一點。縮在小小椅子上的侑應該是不太舒適的,不過微張的嘴像是剛親吻過後的樣子,穩定起伏的肩膀也看得出來對方睡得很安穩。

 

北悄悄地伸手滑過侑那又長又翹的睫毛,細長的睫毛在北的指尖上來回。

 

北很喜歡侑的雙眼。那雙雖然帶有過多孩子氣的浮躁、卻總是那麼神采奕奕的瞳孔總是睜得大大的,彷彿裝得下許多,似乎就連漫天星斗、無垠宇宙都能裝下。而侑總是用著那暗藏著無限蒼穹的雙眼滿懷愛意地看著北,許是因此,北才會那麼喜歡吧。

 

被觸碰睫毛的侑感覺到眼睛那裡一陣癢──其實侑挺怕癢的了──皺了皺眉,抬手就抓住北的手,瞇成線的雙眼微睜,矇矓的視線模讓侑看不清北的表情。侑將北的放到自己嘴邊,輕輕地親了一口。

 

「要到了?」侑坐直身子,微微伸個懶腰。

 

「嗯。」北拍了拍侑的頭,順便順了順侑睡亂了的頭髮,侑像小動物一般舒服地瞇起雙眼,嘴角勾起了幸福的笑容。「治在起飛前跟我說了他們不會過來,要我們自己打車回去。」

 

「欸──」侑瞪著雙眼,有些憤憤地說,隨後卻又像是沒事一般、輕輕地說著,「算了、反正他來了也是要打車,來回的車前才不會比較便宜。」

 

如果說、治越大就越包容侑,那侑大概就是越願意去替別人想了。雖然侑依舊是那個會跟治打打鬧鬧的三歲小孩,但是、有時候,他會說出像剛剛那樣替對方著想的話,然後一副沒關係的樣子。

 

北知道那是侑裝出來的。侑畢竟依然是那個侑,他其實還是很希望治來接機的,不過北覺得、大概是因為治變得越來越溫柔,所以侑才會漸漸變得不那麼無理取鬧。關於這點,北常常覺得自己大概也沒辦法像至那樣影響著侑了。

 

不過北清楚地知道,侑那個人、比誰都還要喜歡著自己。

 

每次從國外回來,雖然都是拖著疲憊的身體──侑很不喜歡坐長途飛機──但回來時總是帶著大大的笑容,雖然之後會攤在北的身上,但北發現,侑並不會將全身的重量放在自己身上,所以北就會拍拍侑的背,用著接納全世界的溫柔聲音說著「歡迎回來」。

 

也許是因為知道北會帶著自己走,侑並沒有讓自己清醒。他半夢半醒地被北牽著走,在一些需要自己過關的時候,北會喚喚他,他才會稍微注意一下眼前的事情,而後就恢復到睡意闌珊的樣子,再跟著北的腳步走,像個孩子一般屁顛屁顛地跟著。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於是當侑再次恢復精神時,他已經被北牽著走到治的家門口了。

 

「歡迎回來。」雖然是沒有起伏的聲音,不過聽到治的聲音,侑還是很愉悅。

 

「我回來了。」侑露出大大的笑容──大概僅次於回到自己家時、給北的那個燦爛笑容了。

 

「再不進來的話,治大概就會吃掉蛋糕了哦?」看著兄弟倆相見歡的樣子,角名在一旁說道。

 

「……我才不會。」

 

「快進去。」北默默地、卻又權威性十足地說道,三人的拌嘴才乖乖結束。

 

小小的屋子,小小的客廳,在那裡擠了三個超過一百八的高大男人,北靜靜地坐在一旁倒顯得嬌小,害侑不小心就揉了揉對方的頭。桌上的蛋糕是治喜歡的布丁蛋糕,上頭過多的奶油是侑喜歡的。

 

畢竟、今天是兩人的生日。

 

教練答應侑的請求是打算當作對方的生日賀禮、北會答應對方一同出國是因為想在侑的生日一開始就陪著對方、角名會記得準時叫治起床看比賽是因為他知道治不可能不在生日時不替侑加油、侑在回國後就想到治的家是因為想要兩個人一起過生日。

 

一切都是因為想要在一起、以及對於對方的種種了解。

 

愉快地唱完生日歌,侑已經蠢蠢欲動了,一雙眼亮晶晶地,感覺下一秒就會對蛋糕出手。但北很快地就拉著他,還順便簡短地說教了一番。一旁的角名見狀便嘲笑了侑,平常沒什麼笑容的治也忍不住笑了笑。

 

「太心急了啊、侑。」治淡淡地說著。

 

「是啊、治。」角名很順地接著。

 

「等等角名你不要接得那麼理所當然啊!」侑在一旁揮動著手,憤恨地說著。

 

「閉嘴、笨蛋趕快許願。」治輕輕地卻又殺傷力十足地瞪了眼侑。隨著時間流逝,侑常常覺得治的眼神快跟北一樣、能夠殺人了。

 

「嗯……」侑忖了忖,他望向北,北發現了侑的眼神後靜靜地揚起嘴角;再看了看治,治也是饒富趣味地在跟角名相看兩不厭。他緩緩地開口:「第一個、我希望北前輩能夠活到很老很老、在那個未來。第二個……呃、我希望我今年可以畢業──」

 

「你是不是太久沒被吐槽?」聽到這治忍不住開口打斷侑,「什麼叫做『希望北前輩活到很老很老?』你是想要前輩自己一個人嗎?還有、你忘記你出國前跟我說什麼了嗎?」

 

侑想了想,想起了自己說過類似「治……教授開始不回我的email了……」、「我這份報告被退了五次、所以……」,和治用著冷冷的聲音跟自己說「自己做,我不會幫你」,以及角名用著訕笑的口氣說著他跟治在路上跟別系同學的「剛剛去找教授,意外聽到教授說有個學生被退件了六次,好像叫宮……呃、宮治?」、「宮侑、被退件的不是我」等對話。

 

侑突然覺得人生充滿黑暗。

 

「換我,但是我不想說出來。」治悠悠地說。

 

不過不需要經過言語,角名自然知道治的願望裡有他,角名也能猜到那願望裡會有侑。關於這點,北也心知肚明,畢竟血濃於水,再深的愛情也無法與與生俱來的親情還要難解,不過北不在意,他跟角名不一樣。

 

時間慢慢飛逝,那兩人在時光的洪流中成長,漸漸茁壯成愈發成熟的人,也更有包容對方的體貼。即使如今兩人仍會鬥嘴、打鬧,不過、兩人之間的親情仍在,他們仍然是那個會在對方出國回來時接機、偷偷改掉對方報告一部份不讓對方被退件第七次,以及漸漸能夠在即使自己不想要的情況下、卻還是能接受對方的任何變卦的雙胞胎。

 

關於這點,北和角名其實樂見其成。

 

若是在以前高中階段,他們根本想像不到能夠對侑溫柔的治、以及能夠不那樣任性的侑,誰也不知道在未來的現在、他倆能夠成為這樣的人,且身邊也有能夠信任、相愛的戀人相伴。畢竟未來誰也不能定論,但現在、他們就心滿意足。

 

現在四個人能這樣在一起、便好。

 

而在那未來呢?過去的他們也不曾想像過,現在的他們也無法下定論。但、不需要那些過於零碎的誓言、或是不知實際與否的承諾,僅需要一句簡單的「愛」,他們便相信在那個無法描述的未來裡,誰都在那等著誰的到來。

 

一同經歷過所有的年少輕狂,高中時期的明媚日子都因彼此變得更加多采多姿,那些少年莽撞也被時光磨礪得愈漸圓滑。

 

所以、他們都對於那充滿光芒明睞的、未來的未來,希冀著所有的所有都能像現在一樣懷著翻湧滾燙的情感,然後伴著自己的愛人。

 

那是侑跟治不曾說過、卻又是他們四個人都十分清楚的願望。

 

「你最後一個許了什麼願望?」侑笑著對治說。

 

「白癡嗎?我剛都說我不想說了,而且第三個本來就不能說。」治翻了個白眼。

 

「欸──」

 

「吵死了。」

 

/

 

關於未來、他們都無法預見,不過他們卻都願意去相信,能夠執子之手、白頭偕老的對象,就是自己身邊的那個人。


(完)


————


後記:

我我我差點趕不上((

給我最喜歡的雙胞胎,我好想穿越次元幫你們慶生

尤其是侑,真的太喜歡他了

希望在未來的未來你們可以一直這樣好

最喜歡你們了

祝你們生日快樂✨✨✨


最後就是,感謝看到這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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